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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BO生子
半带球跑
这章微泰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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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,花海就曾拼了命的阻止过。
他与九尾同在一个圈子里,虽说是身在不同的俱乐部,但是彼此之间,说不上知根知底,至少也能说个了解。
比起钎城简单明晰的圈子,九尾的就显得复杂的多,他不认为钎城会是那种主动迎合九尾的人。
九尾可以进入钎城的世界,钎城却迈不进九尾的生活。
所以在他眼里,两人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。
不过他怎么也不会想到,两人少有的重叠的圈子里,会有阿泰——xq俱乐部的元老,传说中九尾的宿命之敌——这号人物。
“学长。”钎城乖巧地在阿泰面前坐下。
“来了,给,先点杯喝的。”阿泰将饮品单递了过来。
“一杯热水就行。”钎城抬头看着服务生。
阿泰惊讶地抬头,“热牛奶?这么养生?”
“最近胃口不好,喝别的难受。”钎城笑了笑。
“行吧,那给我来杯焦糖玛奇朵。再点点儿吃的。”
“不了,吃不下。”
“啧啧,我说你最近怎么瘦了那么多。”
“有吗?我还觉得我胖了点儿,哈哈。”
阿泰挑着些清淡的给钎城来了几样,待服务生走远后,便开始跟钎城唠嗑,“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?要不是花海跟我说了一声,你都不打算告诉我的啊。”
“我想着过两天就回去了,返校前就不打扰您了。”
“打扰……你都入学一年了,怎么还那么客气。”
钎城腼腆地笑了笑。
“不对啊,你干嘛回去那么早?我们返校时间不是早着吗?”
“啊……嗯……在家反正也没什么事,返校勤工俭学之类的也好。”
“拉倒吧,说吧,是不是因为那小子?”
“谁……谁啊?”钎城有些心虚地瞥了眼阿泰。
“行了啊,你俩的事儿花海都跟我说了,”阿泰抿了一口玛奇朵,味道还不错,“怎么,真打算分手啊?”
“嗯,该结束了。”
钎城蹙眉,早知道就不点牛奶了,这个闻着都有些难受。
阿泰盯着低着头的钎城,半晌,垂眸抿了一口。
嗯,好像又有点苦。
“分吧,早该分了。”阿泰的语调带着一丝吊儿郎当的戏谑。
“您也觉得我们俩不合适?”
“你再用一次‘您’,以后咱俩吃饭全是你买单……”
半杯见底,好像没有什么残留唇齿的香味儿,阿泰皱了皱眉。
“第一次见你的时候,我还想过你这种小孩儿以后会找个怎么样的人,”阿泰扬了扬嘴角 “我想,应该是那种很疼你宠着你的那种,后来你跟那小子在一块儿了,虽然跟我想的偏差太大,不过说实话,我没有想象中那么惊讶。”
闻言,钎城抬头看向阿泰,眼神里带着疑问。
“你用‘也’字,为什么?很多人都说你们俩不合适?”
“也不能说很多吧,因为本来我们俩的事就很少人知道,不过知道的大部分就……嗯。”
阿泰了然地点了点头,“正常。他就是个渣男,不懂爱,不懂追,不懂回头。这种人,不值得。”
钎城歪着头看着阿泰。
他总觉得阿泰这话并非是说给自己听的,他清澈的眸子就那样盯着杯底,穿过流转的玛奇朵,溯洄时光。
他有种错觉,仿若那杯浅棕的玛奇朵里,有个栩栩如生的人像拉花,投射到阿泰深湛的眸子里。
“以后打算怎么办?”
“还能怎么办,就……安安稳稳上学,工作,然后……然后……”
然后结婚生子,找个人白头偕老。
挺简单的一句话,到底还是说不出口。
毕竟在不久前,那个人还是计划里的不二人选。
“挺好的,嗯……挺好的。”
钎城疑心下一秒阿泰就要哭了,正欲开口,便被打断了,“钎城,如果真这么做了,你有没有可能——我是说哪怕有一丁点可能——在某一天会后悔离开。”
“不会。”毫不犹豫的回答。
阿泰好像问出了长久压在心底的疑问,如释重负般笑得灿烂,却又掩不住心底的那抹悲戚。
“这样最好,你总会遇见更好的。”
一杯喝干,干干净净,没有什么残留。不过应是沉淀了些,越是见底味儿便越是浓厚,在舌尖久久不散。
咖啡厅外,阿泰帮钎城叫了辆车,两人并肩站在屋檐下。
钎城时不时瞥一眼阿泰,手指缠在双肩包的袋子上。
“说吧,想问什么?”
钎城仿若被戳穿心思的小孩儿,脸红了几度,“嗯,学长,外面说……说你跟他不和,是真的吗?”
“不和有点儿夸张,不过互相看不顺眼是真的,”阿泰倒是回答的坦坦荡荡,“想知道为什么吗?”
钎城点了点头。
“因为,他很像以前的我。现在想想,以前的我真的很混蛋。所以在我眼里,他也像个混球。”
“……”
“车来了,走吧。”
钎城点了点头,一条腿迈了上去,想了想又回过头来,小声说道,“学长,你人很好的。”
阿泰挑了挑眉,“那他呢?”
钎城低了低头,没说话。
阿泰笑了笑,朝他摆了摆手。
看着他远去的身影,阿泰脑海里回想起第一次见到钎城的样子。
那时他已经从赛场退下,回到了校园里。
初遇钎城,是在学校的流浪猫狗救助站里。
穿着白色体恤配牛仔裤的少年半蹲在地上,怀里抱着一直半大的猫咪,少年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抚着小猫柔润的毛,墨黑色的头发软软绵绵的,有些长的刘海垂到睫毛处。
干净的美好。
有一瞬间,他真的觉得辰鬼回来了,一如第一次见面那般,带着灿灿的笑容,无邪的样子让人心里阵阵激荡。
阿泰的颜值让他身边从来都不乏追求者,可他冷然不可接近的样子也让很多人望而却步。
辰鬼是第一个主动靠近他的人。
钎城是他第一个主动靠近的人。
前者念念不忘,后者无关风月。
他说他很混蛋,但是他没有告诉钎城,混蛋也是会后悔的。
他不欲逆着心中所想劝和不劝分,如果钎城离开他能过的更好,那九尾是死是活,都跟他无关。
就像他自己,哪怕思念成疾,也不再妄想。
九尾举着手机,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了。秦舒寒在自己身旁也是强撑着笑容。
只有双方家长看起来颇为熟悉的拉长聊短,对着对家的小孩儿夸夸这夸夸那,夸得两个小年轻脑瓜子嗡嗡的。
九尾不耐烦地抿了抿嘴唇,正欲起身出去吹吹风,便被秦舒寒拉住了手腕,眼神示意他再忍耐一会儿。
九尾强压下心尖儿的烦躁,重又开了局游戏。
钎城电话打来的多多少少有些不合时宜。
九尾看着倒在地上的诸葛亮,将手机在桌子上磕了两下才接了起来。
“喂?有事吗?”情绪压在心底,连带着九尾的语气也有些冲。
“你在哪?”
“我……在家。”
钎城隔着一条马路,穿过来来往往的车流,看向对面的高档餐馆。
巨大的落地窗前,是那人举着手机痞痞的样子。
钎城闭了闭眼,蓦地笑了。
“许鑫蓁,分手吧。”
四老不知又聊到了什么话题,一阵大笑,九尾皱了皱眉,转了个身子大喊道,“你说什么?”
“没什么。”
说完,钎城便挂掉了电话。
听着耳边嘟嘟的声音,九尾皱了皱眉,嘟囔了一句“莫名其妙”便继续手里的游戏。
面前的红绿灯变了几轮,来往的车辆一辆接一辆。
钎城浑浑噩噩地闯了个红灯,忽视掉身后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和叫骂声。
有那么一瞬,他真的觉得死是挺容易的一件事,它难不在于死法怎样,而是奔向死的过程,需要多大的勇气。
就那颗曾经为他跳动的心一样,死心是一个过程,曾经以为做不到的事,曾经以为离不开的人,放手的时候,其实也没有那么难。
伤心透了,也就累到不想再继续了。
失恋是有后遗症的。
钎城觉得自己应该是发烧了。
脑子里浑浑噩噩的,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订的机票,是怎样笑着跟家里人道的别,是坐公交还是地铁敲开了花海家的门。
他只知道身子难受得很,小腹处痛的麻木,连句“我回来了”都没来得及急告诉花海,世界就是一阵天旋地转。
最终跌入黑暗。
黑暗里好像掺杂着一抹刺眼的鲜红,耳边是花海的惊呼,手心是咻咻蹭来蹭去的脑袋。
不过不重要了,就这样吧。
就这样吧,九尾。
就这样吧,许鑫蓁。